4月4日 星期五 晴
又是一年清明节。作为口腔医学院的一员,我捧着素菊站在队列中,参与齐鲁医学院“礼赞无语良师”这个神圣而庄重的活动。那些无私献身医学的捐献者,像一页页摊开的书卷,承载着宝贵的解剖实践——原来有些生命的句号,正是医学长河的源头。
老师们献出花篮后,同学们身着隔离衣,手捧白菊与黄菊列队,纷纷向捐献者们献出最崇高的敬意,安静而肃穆。默哀的三分钟里,捐献者们的灵魂仿佛突然有了形状。我想起开学时老师说过的话:“解剖刀划开的不仅是皮肤,更是横亘在生死之间的纱幔。”“无言良师,授吾医理;敬若先贤,临如活体”年轻的声音在中心花园里震颤,在基础医学院解剖学教授刘树伟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宣读了解剖学誓言,献出我们诚挚的感激。
解剖室门前的空气比其他地方更沉。去年夏天,我在这里第一次意识到,教科书上工整的肌肉图谱,原是许多前人丈量出的实例。此刻对着保存捐献者的教学台鞠躬,我更感到,那些捐献者最后的心跳,正化作医学生指尖练习缝合的节奏;他们沉默的馈赠,早已成为叩开医学圣殿的密钥。
穿过人体科学馆的长廊,那些蜷缩在福尔马林里的生命雏形,让我想起《大医精诚》里“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的训诫。某个瞬间的恍惚中,我看着陈列柜里的器官标本,当医学生的指尖划过它们的沟壑,是否也触碰到了捐献者生前的体温?
上午十点的阳光洒在白求恩雕像上,我们列队上前献花。静默后直起身时,最外侧的黄菊已被风吹得微微倾斜。所谓传承,不过是把前人掌心的温度,化作我们持手术刀时的笃定。那些永远定格在雕塑里的医者仁心,正通过今天的菊花与白大褂,继续生长在年轻的脉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