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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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惕:“怪老头”实为医学圣手
2020-04-03 13:58   来源:《齐鲁医学往事》   (点击量:)

我,名永惕,是在上学前由父亲起的。出生于1927年3月8日,是为春天,所起乳名曾叫春生,小时候不知道惕字是什么意思,稍大一些会查字典,才知道它的意思有警惕,小心,注意等,于是我就常向叫我王永杨或王永畅的人说明更正,一直到现在,还常要解释与易的不同。偶尔也想父亲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但是我一生还必须使用它……

 ——王永惕先生《王博士画郎》自序。

 

一位艺术大师的诗情画意

   记得那时是2006年的小雪节令,泉城万木萧萧,但天空睛朗,明丽。

   在齐鲁医院一个深邃、幽静的角落,笔者轻轻叩响门扇。

   当代著名骨外科专家,山东大学教授王永惕先生的家门应声而开。

   迎面见一斗室,约十平方米大小,止存一案,一桌,一榻而已,案几上摆放笔墨油彩,地板上散漫着木雕,根雕,卧榻上琳琅着古今中外的种种典籍,四面墙壁又布置诸多摄影、绘画作品,似乎略显杂乱、拥挤,但到处灵光四射,神韵流淌,不能不让人想到:鄙室虽小,可存古今风雅,可容天下文章。

   一位白发飘逸的老人独坐其间,如痴,如醉,禅定一般地物我两忘,大笔泼墨……

   是的,这就是在骨外科领域享有盛誉的王永惕先生。

   面对白发老人,笔者有些茫然。

   眼前这位老者究竟是一位医学圣手?还是一位艺术大师?面对荟萃医学精髓和艺术精华于一身的老人,笔者该怎样解读、领悟一把手术刀游刃有余的洒脱和所向披靡的犀利?怎样诠释一支画笔淋漓而下的真、善、美和博爱?笔者的一支笔能感应眼前这位白发老人的勃勃心跳么?能探测老人半个多世纪来,一路留下足印的深度么?……

斗室墙壁上迎面挂着王永惕先生创作的大幅油画:《壮哉,旅鼠祭海》。画作取材于发生在欧洲某些地区的自然现象:为了种族的延续和生存,为了把日益狭小的生存空间留给子孙们,旅鼠惟一的方式是选择死亡。那是一种自觉、自发的死亡!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千千万万的旅鼠从四面八方向大海奔跑,没有谁可以阻止它们,也没有谁可以拯救它们,这些小小的、橘红色的生灵不回头地从堤岸上跳下去,从岩石上跳下去,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前赴后继,义无反顾,惨烈!悲壮!一幅油画让人惊心动魄,灵魂颤慄。

   王永惕先生为油画题诗:

洁白的大朵秋云飘在蓝天上,

   灰绿色的海面上有低矮的涌波,

   一排排地向岸边推移。

   在灿烂而温暖的阳光下,

   原野呈现出枯黄的秋色。

   在平静的十月里的某个时辰,

   突然在原野的远处,

   出现了橘红色的云并飘向海边。

   接着传来吱吱嗡嗡的响声,越来越大。

   这些橘红色的云飘到岸边,

   便立即坠入了大海,

   一些小小的水花溅起在海面上。

   不久,橘红色的云就完全消失了,

   天地间也完全恢复了平静。

   橘红色的云正是狂奔中的旅鼠,

   在狂奔中可撞上石头及树木而死伤。

   苍鹰、北极狐也趁机捕食它们。

   但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和生存,

   百万旅鼠的生灵,

   都毅然投入了浩淼的大海。

   佛说:大慈大悲。

   诗为情之苗,画为心之声,王永惕先生的诗情画意无不充满悲悯和仁爱。

大医成佛!施佛心,行佛事,王永惕先生半个世纪以来,坚持以一把手术刀起死回生,济世救人的种种作为,就有了缘起和根脉。

 

历史长镜头

早在1960年的“社教”运动中,主治医师王永惕被派往郯城农村巡回医疗,进村的第一天,铺盖卷还未打开,一位村民破门而入,“扑通”跪倒在王永惕面前。那村民的妻子十月怀胎,千辛万苦,颤颤惊惊,好不容易盼婴儿落草,谁知苍天不佑,偏偏妻子临盆难产。1960年的中国农村尚处于贫穷、蒙昧状态,土生土长的庄户接生婆又少有卫生知识,婴儿出来后,产后大流血!

   抢救产妇生命的唯一方式是立即摘除子宫。

   产妇血流如崩,生死大限之际,送县城医院抢救已不可能,路途遥远,乡路崎岖,缺少交通工具,送往县城不如说是“送死!”

   就地抢救?王永惕是骨科医生,一把手术刀的神奇和灵性表现在整修、树立人类骨赂上。骨骼与女人的子宫风马牛不相及。

   王永惕没有选择逃避。

   王永惕说:“见死不救,医生道德何在?良心何安?”

   何况等待抢救的是一位刚刚做母亲的乡间女人!

   说来话长,王永惕先生毕生献身医学,是缘于母亲情结,少年时代的王永惕原本喜欢绘画艺术,当他画趣正浓的时候,母亲因患肺结核过早地离他而去。王永惕发誓学医,“杀人为将,救人为医”,王永惕要用自己一双手拯救天下母亲。1947年,王永惕以出类拔萃的成绩考入齐鲁大学医学院,寒窗苦读,刻骨铭心,奠定了坚实的医学根基,毕业后又在省城大牌医院执刀数年。

风险,责任,后果……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在1960年的中国农村,在一座低矮、陈旧的茅草屋里,王永惕挽袖操刀,为一位年轻母亲成功地实施了手术。

于是,一位婴儿重新有了母亲,一位丈夫重新有了妻子,一个家庭重新获得完美和幸福。

   历史已经证明了“十年动乱”给中华民族带来的深重灾难和毁灭性破坏。

   历时十年之久的浩劫中,“臭老九”王永惕经常被遣派到偏远、穷困乡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是特殊年代政治权力对知识的蔑视和惩罚。王永惕宁愿接受蔑视和惩罚,名非我所愿,利非我所瞩,权力更非我所求,巴不得远离尘嚣四起、剑拔弩张的派别争斗。

   乱中求静,培植根本,王永惕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医生。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某报刊发表“师辈临床轶事”署名文章,披露了王永惕先生当年在农村的许多鲜为人知的往事:

……通过和先生的一段时间的接触,我理解在那十年动乱时期,提倡“一根针,一把草”治百病的年代,对王教授的神奇传说是真实、可靠的,在磨棚里一口气为四位老太太做白内障手术;在只有三把止血钳的情况下,为农民做胃大部切除;在无监护条件下做心包剥落,在开腹后没有丝线缝合的时候,顺手抽老百姓的一根棉线,为患者缝合了皮肤……

   十年动乱,农村保护了王永惕,王永惕也回报了农村,那一年,王永惕在农村为数名儿童做了兔唇修补,曾在一个上午为两位农民手术治疗,在半年时间里,相继为56位老人做了白内障摘除……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文化大革命的黑暗和罪孽为千夫所指,万民唾弃,而偏偏是发生于那个时期的医生走村串户的农村医疗受到农民的赞许、欢迎,至今仍为农民念念不忘。有时候,王永惕先生当年医治过的十里八乡的农民还会到省城来,拜访、问诊或者叙旧。

   “若不是省城医生到乡村来,俺一双眼睛早瞎了,哪能看到今天红火火的好日子!”农民说。

   有如此口碑,王永惕一生无悔矣。

 

“王永惕现象”

1947年,20岁的王永惕以优异成绩被齐鲁大学医学院录取。战事正紧,交通阻断,求学心切的王永惕不顾家人、朋友劝阻,千方百计搭乘了陈纳德将军“飞虎队”的空军飞机,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王永惕是抱了誓死不归决心的。

   陈纳德,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美国将军,也许做梦都不曾想到,搭乘飞机的这位年轻人,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齐鲁大地上一位著名的骨外科专家,并且将站在美国的最高医学讲坛上,发布种种医学成果。

   半个世纪后的2006年8月,解放军医学图书馆致函:

王永惕先生:

经《中国生物医学期刊引用数据库》(CMCT)统计,您曾发表的论文《腰椎管大成形术:椎板截骨再植与棘突植骨的临床应用》(中华骨科杂志1995、15、109)644,被引用次数达到44次,为较高影响力医学论文,已被收录入《中国高影响力医学期刊论文计量报告》第一版,敬请关注。

   日经月磨,拨沙见金,王永惕先生的医学论文以“高影响力”列入计量报告,实属必然。

   椎板截骨再植与棘突植骨仅是王永惕先生对骨外科医学贡献之一。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王永惕曾同师辈、中国著名骨科专家赵长林、张学义等先生,在全国创造性开展“皮肤关节成形术及酒精骨库”应用,此项成果的重大意义在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受医疗条件限制,人体骨骼破损的修复,多采取异体植骨方式,不能很好地解决排异反应,致使较大骨骼破损不能获得理想的修复效果。皮肤关节成形术及酒精骨库的应用,成功地解决了这一医学难题,拓宽了骨外科治疗领域,此后,酒精骨库应用在国内推广、沿用达20年之久,大医之举,乃苍生之福。

   上世纪六十年代,王永惕先生在山东省内率先开展挤压综合症及骨腔高压症的诊治,继之,又开展了颈椎前方减压植骨及胸膜椎前外侧减压植骨术。“率先”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无人涉足的领域里,第一位探路人,求索者,突破医学禁区,变“不治”为“有治”。

上世纪七十年代,王永惕先生在国内率先引进、应用股方肌骨瓣移植治疗股骨颈骨骨折及同种异体半关节移植术。

上世纪八十年代,王永惕先生以一流的学术成就、一流的医学实践,多次接待来自日本、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德国等骨外科医学专家,这些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洋和尚”不是来念经,而是来取经、听经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王永惕先生在“洋专家”“洋学者”面前就颇具授业解惑、指点迷津的意味了。

   1990年,王永惕先生应邀访问美国肯塔基大学医学中心,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医学界的一次“高层论坛”,一席之地,具有千金价值!站在世界骨外科医学的高度上,王永惕先生以一口流利的英语,向世界同行讲解股方股骨瓣移植、腓骨肌腱脱位手术治疗、异体骨段植入股骨一次延长术……医学没有国界,王永惕先生在骨外科医学领域取得的成果、成就,将作为一笔宝贵财富,为世界共同拥有。

   开展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被医学界评价为具有“高影响力”的“腰椎板截骨再植处理椎管内疾病及椎管疾病”当属王永惕先生晚年对骨外科医学的又一重大贡献。脊椎损伤是一种严重的神经系统创伤,早在1928年,世界著名神经解剖学家断言:中枢神经损伤后不能再生。神经系统创伤对人类危害极大,腰椎、胸推扭伤易造成截瘫,颈椎损伤则造成全瘫,而且,随着人口增长和交通业、建筑业的发展,其发生率逐年上升。王永惕先生的一把手术刀,让瘫痪者重新站起来并且行走,是一大奇迹。

   新疆一位愚者就是在王永惕先生的手术刀下站立并且行走的。

   济宁市一位患者不但站立起来,并且在后来的日子里逐渐成为跳交际舞的高手……

   如果把“年代”喻为支撑人生站立的骨骼,那么,王永惕先生从事医学的所有年代,无不弹之有铮铮声响。或者这就是“王永惕特色”“王永惕现象”。

 

先生是个“怪老头”

   非常人做非常事,常常被视为“怪”。

   许多人都说王永惕先生是个“怪老头”。

   有一年,从前线运回几名伤员,王永惕先生被某军区医院请去施行手术,下车后,一口水都来不及喝,一连做了四台手术,为表示尊敬和感谢,军区司令员、政委及医院首长准备了丰盛的午宴,请先生坐了首席,先生也不谦让,高高在上坐了,不等司令员致谢辞讲完,先生早已双筷并举吃将起来,边吃边说:“不客气,我自己动手……”并把合乎胃口的几道菜蔬毫不客气地收拢到面前,酒未过三巡,先生早已吃饱离座,边向病房走,边回头说:“各自方便,您们吃您们的……”

   不媚俗,不入流,特立独行。王永惕就是王永惕。

   哪怕是抢救垂危病人,王永惕也常常表现得出奇之“怪”。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王永惕先生在长山岛县医院小住,一边休假,一边协助医院工作。一天,突然传来砣矶岛发生车祸,请求医院援救的消息。风高浪急,大海茫茫,出于对王永惕先生的关心,医院领导没有安排他随船出海,原本是医院领导一番好意,不成想反惹得王永惕发怒了,当场大声问:“县医院业务水平比我强的人,站出来!”话有些生硬,但的确是事实,事后,有人委婉地提醒王永惕适当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王永惕不以为然,“人命关天,哪有时间闲磕牙,能快一点救人就是好方式,好方法!”

   王永惕登船出海了,伤者是砣矶岛上的一位司机,重伤,创伤失血性休克,生命垂危。现场围着许多人,分不清谁是医生、护士,七手八脚折腾着伤者,连吊针都扎不上。王永惕一声不吭地分开众人,对伤者做了简单检查后,回头在寻找什么,忽然拣起窗台上一片锈迹斑斑的刮胡刀片,在伤者下肢踝处做了清洗、消毒,一刀划开皮肤,用注射针头挑起静脉血管,再切一小口,然后剪断输液管的最细部分,直接插入静脉。此时,有人问要不要给伤者注射麻醉药物,王永惕头也不抬,只管用手指压住静脉切口,液体顺畅而下,半个小时后,王永惕摸着伤者的脉博说:“行了!走!”两句话,三个字。“行了”是说伤者血压升上来了,“走”是说立即送伤者去县医院治疗。出门的那一刻,一头汗水的王永惕对伤者哭哭啼啼的媳妇大声说:“别哭了!”似乎还没有把话说完、说透彻,回头再说一句:“死不了!”

   又是两句话,六个字,怪怪的。而偏偏是王永惕的“怪人”“怪话”让现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让压在伤者亲人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至于抢救伤者时,为什么不先行实施麻醉?事后,王永惕对当地医生们做了讲解:休克中的伤者已经对疼痛失去感觉,对休克伤者当务之急的抢救是首先补充液体,如果过度强调麻醉,就会白白浪费抢救时间……

   王永惕“怪”得可爱、可敬,“怪”得人口服、心服。

   “怪老头”王永惕不是没有苦闷、苦恼。社会上有些人不理解王永惕,王永惕不苦闷,不苦恼,王永惕苦恼的是自己对社会上发生的一些现象的不理解。

   “万事万物,没有规距不成方圆,过马路还要‘红灯停,绿灯行’哩,否则,还不天下大乱!”王永惕先生说。

   遵守规矩就是遵守道德、公德。

   先生医术高超,求诊问医的人自然就多,自然就需要排队挨号,顺序而来,而有些人总不甘心和普通患者一样地遵守排队规矩,总想“羊群走出骆驼来”,他们有着不同常人一样的地位、权势,他们觉得具备了地位、权势的人不需要排队。

   这一次,“地位”和“权势”过高估计了自己。

   “怪老头”王永惕不为任何“地位”“权势”买单。

   “我是医生,站在面前的都是我的病人,都需要排队!”

   “老百姓也是人!”先生的话很沉重。

   “怪老头”之怪,自然让社会上某些人感到不那么舒服,甚至有些讨人嫌。还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省城喧赫一时的“造反派”头目的老婆治病,因为先生“不留面子”,派人查先生祖宗三代,幸亏三世清白,济南还没解放的时候,先生就以“进步学生”身份加入共青团,鸡蛋里挑不出骨头,先生躲过一劫。

   “怪老头”有着许多怪故事,说来令人崇仰、敬重。

   一位乡下老人,在王永惕先生门前候诊的时候,没有被“地位”“权势”排挤到队伍的后面。老人很感动,也很感谢,掏出一包花生要送先生。王永惕发怒了,发火了,抓起花生扔向门外,老人一下呆住了。事后,王永惕很难过,起身走出门外,蹲下身来,一颗一颗拣起花生,双手送还老人。王永惕仍然很难过,下班了,王永惕拍一拍老人肩头说:“老哥哥,咱们回家!”请老人走进附近一家饭馆,一顿饭吃得乡下老人泪流满面,王永惕心里也充满着苦涩、酸楚!

   王永惕先生的夫人束怀符女士也是一位知名医学教授,夫妇同在齐鲁医院工作,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自然知道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老头子人怪得出奇”,束怀符女士笑着说。

   有一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晚上,读中学的儿子放学回家,洗脚后上床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儿子要上学了,发现床前的棉鞋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个遍,不见鞋影子,活见鬼!儿子急得直跺脚,没办法,只好穿一双单鞋向学校里跑,束怀符心疼儿子,先去商店为儿子买棉鞋送到学校去。等老头子下班回家,又说起这件蹊巧事,没想到老头子“嘿嘿”笑了。说病房有一个患病的孩子,农村来的,大雪天没有一双棉鞋,多难过啊,上班的时候,见床前有一双棉鞋,就顺手提上,送给病人了……

   冬天的一双棉鞋,或许能温暖农村少年的一生。

 

齐鲁之光熠熠闪耀

   晚年的王永惕先生于1992年退休后,作一幅《蝉定菩提》油画,画面上,一头老蝉静静坐卧在一片树叶上,借蝉喻禅,“禅定”是佛说的一大境界,意为以明镜止水般的心,去求取大智慧。

   一幅《蝉定菩提》画作,或许是王永惕先生的心灵写照。

2000年8月17日,《人民日报》一版要闻:山东省心连心义诊团赶赴重庆市忠县,为即将迁居山东的三峡库区移民进行义诊……山东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教授王永惕接受笔者采访时表示:“很高兴有机会为三峡库区移民义诊,这也是为三峡建设尽我的一份力量”。

2000年10月18日,王永惕先生在《齐鲁医院院报》发表文章:

……在齐鲁医院建院110周年,欢庆辉煌之际,我想起了当年在齐鲁大学读书时的一首小歌。那是充满校园几乎人人都唱的校园歌曲《cheeloo will shine》它仅有两段歌词,或说是两句,如下:(歌词大意:)

   当太阳升起,

   齐鲁之光熠熠闪耀;

   当晚霞升起,

   齐鲁之光熠熠闪耀。

我离开学校以后,已经50年了,再也没有听到这支歌,现在,在院庆110周年的时候,让我们在欢庆辉煌之际,一起同声歌唱齐鲁辉煌吧!

   当歌曲重新唱响的时候,先生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王永惕先生,心灵永远充满阳光的一位智者!

   齐鲁医院骨外科副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王韶进教授是王永惕先生的“开门弟子”,1982年拜师门下,师恩如山,对先生崇仰有加。

   “先生整天笑眯眯的,像一尊弥勒佛。”王韶进教授说。

   弟子王韶进讲述了先生的一个故事:

   先生退休后,每周定期参加门诊、会诊。一天,从胶东农村转来一位年轻患者,车祸伤残,伤情严重,双腿裹了厚厚的绷带,天气炎热,受伤时间长,当地医疗条件有限,伤者严重感染,血水、脓液源源不断渗出,腥、臭、脏。为伤者打开绷带的活儿,本来应该由护士或弟子们来做,但先生一一拒绝了,先生弯下腰来,一层一层解开伤者腿上的绷带,清洗,消毒,一边察看伤情,一边和伤者说些话儿,问伤者多大年龄?娶媳妇了么?抬伤者进病房的时候,先生指着自己说:“这双腿就交给我老头子了,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你回家娶漂亮媳妇……”

   “只要先生在病人身旁一站,就是一片光明和温暖!”王韶进教授由衷感叹说。

“我爱,所以我快乐。”王永惕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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