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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母校,思恩师
2019-11-13 23:20 医学院1951级校友杨庆余    (点击: )

1951年,51级医学院校友杨庆余考入齐鲁大学。1956年9月,服从国家统一分配到西安市西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外科做医教研工作,1983年,调至第二附属医院筹建神经外科,1993年退休返聘至今。逝者如斯,如今每次回到母校,杨庆余都会情难自禁。

 

人常说,济南泉水多,又名泉城,但还有别具一格的一个独特景点,那就是齐鲁大学美丽的校院。

齐大校园占地400亩,校内楼寓造形各不相同,有中式亭台楼阁,又有欧式别墅的西式楼房,还有用石块建造的古罗马式的康穆堂,也是我们的图书馆,十分壮观。冬天,在地下室用炉火供暖,自然成了同学们晚自习的好去处。校园里花木丛生,大道及人行小道均以植物命名,如槐荫路、杏林路、长柏路、柳荫路、青杨路,每当酷暑夏天,行走在这些路上,都会感到清爽。校外杂音喧嚣,而校内却是鸟语花香。非常庆幸能在这个清净典雅的校园里渡过那些美好时光。

想说几次难忘的聚会。

那时学校每学年举行运动会算一次大的聚会。运动会时全校停课,师生聚合在运动大操场周边,会场高音喇叭报道比赛成绩,我们班(外科专业)的比赛成绩总是令人激动心欢,因为100米,200米短跑赛华东区冠军裘明德同学、400米中长赛省冠军俞新仁同学都在我们班,省女子游泳代表李青云、吴壁城也在我们班,还有足球队是当时高校足球赛的佼佼者。做好一位外科专业医生,必须有好身体,才能负重而道远。

然后是告别晚会。1956年我们毕业了,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向母校作告别感恩。同学们自编自演节目,诗歌、朗诵、小品剧、相声,最突出的是黄河大合唱,独唱、齐唱、合唱,指挥俞敦仁,钢琴伴奏陈鹤生同学(在济南举办了个人钢琴演出)。时至今日,每当听到黄河大合唱的歌声时,就会联想到告别演出时的情景。

我们曾在毕业后40年、50年、60年集体回校聚会,忆旧怀新感恩母校。2014年9月19日是我们毕业六十周年回校聚会日,济南同学林毓琴、王美清、吴思恩为我们安排了别样的午餐,地点是我们吃饭的大食堂,又重新建起的带有电梯的三层大楼,各层餐饮类型不同,均可自选进餐,便捷又人性化。我们在三层厅内留出了一角,同学们就坐在六张桌上,品尝鲁菜美味佳肴,边吃边聊天,还可以看到同学们就餐的全过程,取餐盘筷子、主食、炒菜、汤饮、记账,像流水般快捷,入座就餐。饭菜花样今非昔比,我们当年是八人一方桌,主食窝窝头、小盆炒菜油很少,说心里话有时吃不饱,只好等下顿了,对比下深深为今天同学们的幸福学习生活而高兴,也深为母校的发展壮大而自豪。

2016年,约18位83岁的同学第四次返校,备受关注。这次参观《校史展览》见到给我们上课老师的遗照,他们是尤家骏、李钻文、孙汇泉、赵常林、张季兰、孙鸿泉、杨锡范、曹献廷等诸多教授,联想他们讲课的情景,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记得尤家骏老师讲麻风病时,语气庄重地说,“麻风病不可怕”,这在当时,很多医务人员都是做不到的。但在他上门诊或带领我们实习时,我亲眼看到老师把麻风病人抱在怀里,亲切地握手,许多麻风病人都叫他爷爷,此景此情深深感动了我。还有一次课间休息时,一位同学摘下口罩问尤老师:我口周边皮肤流黄水,起痂,总好不了。老师看了一下说,不洗脸,一星期就好。又说:记住不管什么皮肤病,不要水洗,否则越洗越糟。这位同学按老师要求没洗脸,一星期后果然好了。在我以后从医的过程中,每遇到皮肤有问题的病人,我的第一句话也是,不要水洗,再建议皮肤科会诊。老师对病人的爱,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当年我们在新兴小礼堂上耳鼻喉课,下课休息时,科秘书请孙鸿泉老师安排手术顺序。我抢看了单上的手术名称是“内耳开窗”,又听到老师说:周三去天津,周五去成都,其余时间安排我的病人。课堂上又听他做喉癌根治术、耳源性小脑脓肿,脑颞脓肿摘除术均取得好的效果。老师是国内人工喉的奠基人,这种勇创精神、精益求精的高超技艺,是我的楷模。

生物化学课老师是李钻文教授,他对同学要求十分不同,六十五分才算考试及格。我们班上林毓琴同学是他的接班人,也是学校用英语上课的教师,退休住在校区。学好理论,方能指导实践。李老师65分的要求是众所周知的。

张季兰教授是我们上人体解剖学的老师。上课地方是今天办公的小礼堂。张老师上课会带四色粉笔(红、蓝、黄、白)。一次上人体下肢解剖学时,他先用白色粉笔画出了下肢的骨骼,然后用红色粉笔画出肌肉和动脉血管,再用蓝色画静脉血管,用黄色画出神经,接着将黄色涂抹在下肢全部代表皮下脂肪,最后用白色粉笔涂在下肢外面代表皮肤,整个下肢形象完成了。每当我复习解剖学时,就像看小人书一样,回想画面的内容,没有感到死记硬背难受的感觉,同时也增加了我学画的兴趣。在许多手术的记录上,我都会把术中所见按解剖比例给出图来。

那次聚会,还有两件事让我惊喜:一是在医学文件柜里看到我父亲1927年4月在中华医学杂志刊登的论文《中国五年来之脊髓麻醉法》,父亲早年也是齐鲁大学的学生,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还有一件事是51级通讯,共出版31期,由同学骆树民主编,汇集了每次聚会情景照片、诗歌、回忆录等。我将这31期通讯分装成上、中、下三册,是我永读不倦的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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